我的良心在哪裡
剛剛收到cash今年發放的2006播放版稅,嚇了一跳。出奇的少!少了一半有多。其實都心中有數。會比去年來的少,因為賣的歌比較少,也沒有很多主打。但也沒有想過會少那麼多。
心中吶悶的同時,想到前一陣子在我的blog (www.gottamusic.com.hk) 中有人留言說,希望說我寫商業歌曲的同時不要埋沒自己良心,我最近也在想,我的良心是否早被香港樂壇所吞沒呢?
香港流行樂壇很奇怪,樂迷很容易受媒體(尤其電台)影響,電台播甚麼他們就覺得好,形,正。但這種偏好又不會百分百反影在唱片銷量數字上。電台有些dj們很努力去把不同聲音帶給大家,所以大家在電台節目中聽到 jack Johnson, corinne bailey rae, 一些本地團體如農夫,pixel toy 等等也冒出頭來。網上流言板上的人,每一天都在高聲窒呼“我要新的音樂!”“打倒K歌!”似乎大家都不想再聽千遍一律的K歌。但結果,上排行榜的,或是銷量最高的,都不是新的聲音,都是一樣的大路歌曲。
K歌本身沒罪,怪就怪在大家對K歌的界定已被很多外在因素影響。容祖兒唱“愛一個上一課”就會被人罵太K,沒新意。謝安琪唱“我歌故我在”人地就話好型!在我立場,兩首歌都是Canto pop Ballad. 沒有不一樣啊。K歌本身為什麼叫K歌因為K場會受歡迎,為什麼受歡迎因為旋律好聽易記,歌詞有意義及好唱...廢話!那跟本就是流行歌曲一直以來的本義啊!80年代尾90年代初本地流行歌曲十首有九首都是K歌。只是那時後不流行唱K,那時後的金曲都很好聽,都很K,那時後有人投訴過嗎?你如果拿現在的唱片比較,你會發覺其實樂壇整體上音樂質素是有進步的。有很多歌手都會在他們專輯裡放一些不同原素的曲風進去。只是很少唱片公司敢主打那些歌。所以也不會有人知道。(除了有買唱片那一千幾百個人知道。Download 的人也不會知道因為他們很少去花時間down整張CD然後每一首歌細心聽)。
無可否認有些K歌聽了會想打爛部收音机。正如阿媽煮飯日日煎荷包蛋你都想嘔啦!!你都想偶爾吃吃炒蛋加D蝦干蒜頭。都好吃阿,又健康。正如K歌也有誠意K同無誠意K之分。(我常常舉的例子是 孫燕姿的“天黑黑”就是一首很有誠意的K歌)。但係如果阿媽同你講,炒蛋白飯太悶啦,以後每一天吃炸蜈蚣,炒白蟻。一兩天ok,但是我都係想吃飯喔阿媽。你要一晚之間所有樂迷都只聽hip hop R&B,無可能,也不健康。
每種音樂都有他的存在價值,一如中國人吃白飯,老外吃馬鈴薯,非洲土駐吃白蟻。都是他們賴以為生的主要食糧。不要因為人家說馬鈴薯好就覺得白飯一無是處,人家說吃白蟻有型就說吃白飯很娘。到頭來每天啃馬鈴薯白蟻皺晒眉頭死定,又想著隔壁飯香!
市場一直在轉變,其實越來越多人想要接觸不一樣的音樂,想要試不同的口味。但是一下子叫唱片公司做一隻“白蟻全餐”的唱片是不可能,不同美國,billboard就會細分為R﹠B,HIPHOP,RAGGAE,country,不同的榜,就算country 市場比較小,也比整個香港市場大很多,他們還是可以生存,甚至發財。因為香港市場太小,光做“白飯”都要虧本,點做“白蟻“啊?
所以有些唱片或音樂人會很勇敢的把一些“白蟻”原素滲入“白飯”中。讓樂迷可以聽到不一樣的crossover。也可以把一些只聽外國音樂的樂迷回流。(例如方大同的“愛愛愛”專輯,還有農夫)
越講越遠,簡單來說,香港樂迷主要食糧還是K歌。只是說找到一首好聽又有誠意的K歌很難。唱片公司又不夠膽plug非主流歌曲,所以大家才覺得聽來聽去都是那些千篇一律的K歌。如果樂迷們耳朵張開一點,唱片老板勇敢一點,其實香港樂壇還是可以很有生氣。K歌也可以很有型。
講回我的標題:我的良心在哪裡? 可以回答:還在!
在香港做一個全職音樂人很難,做一個只是作曲填詞的全職音樂人更難!就算寫了一首很紅的歌,都只有十萬八萬總收入,(何況現在的歌紅一個月就很了不起!),在美國寫一首紅歌下半世打跛腳吳洗憂! 寫十首只中2首,中5首才有一首plug,重要係第3plug,該首歌一年版稅家埋得千零蚊,如果沒plug重要得幾百!很多作曲人都會有同感。哇大佬我都要開飯架!所以很難避免作曲人會開始倒模式公廠化寫歌,重要只寫會plug的K歌,只希望寫的都中主打。我有一陣子也是這樣做。很無聊,但是同自己說沒法,要開飯。但是到頭來賣的歌並不見的變多,反而在無壓力的狀態下寫的歌很多都賣出去了。重點是在於寫的過程很滿足,寫到感動的時候會很爽。做完一首很滿意的demo你會重覆又重覆的聽直到天亮。我想大該這個就是作曲人的良心罷!
我相信還是有很多有良心的音樂人在這圈子裡,只是如過唱片公司可以多plug一些不一樣的K歌,(K歌也可以很不一樣),我們可以不用那麼公式的寫歌都可以有歌賣有收入,樂迷又會聽到不一樣的音樂而開心,就皆大歡喜啦。